创号9年第1133篇
安慰记作者郭思维
编辑tianQ&刘金金
有糖丸儿说，总听「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」，但是，小到花钱，大到要不要跟朋友断交、要不要分手，我们似乎总是被回忆牵绊难以下决心。想到已经付出的代价，我们会苦恼，甚至会影响自己的决策。从理性角度来看，沉没成本不应该影响我们的未来决策，但现实中，我们却很难做到「潇洒放下」。无论是坚持一段早已消耗殆尽的友谊、留在一份没有发展前景的工作，还是勉强自己读完一本无聊的书，沉没成本总让我们进退两难。为什么我们会被过去的投入绑架？心理学能给我们什么解释呢？
1 「损失厌恶」：失去比得到更让人痛苦
行为经济学家丹尼尔·卡尼曼（Daniel Kahneman）和阿莫斯·特沃斯基（Amos Tversky）提出的前景理论表明：人们对损失的感受要比同等收益带来的满足感更加强烈。换句话说，我们更害怕失去，而不是期待获得。因此，当我们考虑放弃一项已经投入的事物时，脑海里浮现的往往不是「未来可以得到什么」，而是「我已经失去了什么」。
在生活中，这种现象屡见不鲜。比如，你可能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努力维系一段友谊，即使这段关系让你感到疲惫不堪，还是舍不得放手，因为你已经投入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；或者你买了一张价格昂贵但并不感兴趣的演出票，虽然根本不想去看，还是硬撑着去，因为「钱都花了，不去就亏了」；再比如，你在某个游戏里充了不少钱，明明已经玩得不开心了，却不愿意卸载游戏，因为「之前的投入就白费了」。
这些现象，正是损失厌恶（Loss Aversion）在作祟，是它使我们倾向于继续投入，而不是及时止损。
2 放下它，岂不是否定了我的选择？
沉没成本不仅仅是金钱、时间的损失，更深层次的影响在于——我们往往在做选择并且坚持的过程中建立了自我叙事（self-narrative）。心理学家Jerome Bruner提出，自我叙事是我们如何理解自己的一部分。我们会通过过去的经历、投入的努力来定义自己是谁。
如果放弃沉没成本，就像是在推翻自己的故事，承认自己曾经的判断、坚持和努力是错误的。这种冲击会带来强烈的不适感，让我们犹豫、拖延，甚至固执地坚持错误的决定。
认知失调理论（Cognitive Dissonance Theory）进一步解释了这种心理挣扎：当现实和我们的信念发生冲突时，我们会感到不适，为了缓解这种不适，我们会倾向于调整想法，而不是调整行为。比如——
投资失败了，还是继续加码，因为承认亏损太痛苦，不如「再等等」让自己好受些；
明知公司没前景，却迟迟不辞职，因为承认这点等于承认自己「浪费了几年青春」；
看不下去的书还是逼自己看完，否则就像是在浪费之前的时间。
这种心理作用让我们一次次选择「再坚持一下」，即使深知坚持并不会带来更好的结果。真正困住我们的，不是损失本身，而是害怕面对自己曾经的决定。
3 恐惧「沉没」还是恐惧「改变」？
还有一种心理现象，会让我们在即使想清楚了利弊以后仍然害怕改变，这种心理机制叫做：现状偏误（Status Quo Bias）——人们更倾向于保持现有状态，即使有更优的选项，也会因害怕未知而选择不行动。
这是因为，改变需要重新适应，且可能带来未知的风险。即使知道沉没成本已经无法挽回，人们仍然可能选择「再等等」，以避免面对未知的未来。
在咨询中，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形：有些来访者长期处于一段不幸福的关系中，明知这段关系已经无法修复，但仍然选择拖着，不愿离开。Ta们害怕的不是继续忍受，而是离开后的未知状态——如果分手了，是否还能找到合适的伴侣？自己是否能适应一个人的生活？这种对未来的不确定性，让Ta们宁愿维持现状，哪怕这个现状已经让Ta们感到痛苦。
现状偏误让人误以为「不行动」是最安全的选择，但实际上，停滞不前本身也是一种决策——它让我们持续承受当下的不适，却无法为未来创造更好的可能性。
1 都是计算，计算过去不如计算未来
在心理咨询中，我们也常常见到这类困扰。比如：一位来访者意识到自己一直留在一个并不适合的行业，仅仅是因为不想让过去的自己显得「半途而废」。
在面对类似情况时，我们可以试着问自己两个问题：首先，「如果再让我做一次决定，我还会这么做吗？」其次，「如果放下它，我能为未来争取什么？」这两个问题有助于我们跳出过去的束缚，重新审视眼前的选择。
于此同时，我们也要记住：沉没成本的另一面是「机会成本」（Opportunity Cost）。当我们停留在错误的选择中时，实际上是在放弃其Ta更有可能带来更好结果的机会。
要突破沉没成本的困境，我们可以进行思考模式的转变。与其一直纠结「我已经投入了多少」，不如问自己「继续投入意味着错过什么？」换句话说，与其害怕失去已经付出的，倒不如思考放弃这项投入后，我们能腾出多少宝贵的时间和资源，去探索更多有意义的选择。
当你把注意力从「过去的失去」转向「未来的机会」，你会发现，做出更理性的决策不再是一件难事。
2 把「沉没成本」当作「学习投资」来理解
在面对失败时，我们常常会陷入一个误区：把之前的投入看作是已经浪费的资源，进而让自己更加痛苦，甚至不敢再做决策。其实，我们可以尝试改变对失败的定义，把「沉没成本」当作一种学习投资，而不是单纯的「资源消耗」。
当我们开始问自己：「这段经历能带给我什么有价值的教训？」「我能从中学到哪些技能或思维方式，为未来的决策打下基础？」时，决策时就不再被过去的「失败」束缚，而是能从中提炼出有价值的经验，作为未来成功的积累。
这种转变不仅能帮助我们更加轻松地放下过去的负担，也能让我们更加专注于未来的机会，带着从失败中学到的智慧，走向更加明智的决策。
3 借助外部视角，突破沉没成本的困局
在我们面临选择困难时，常常会陷入「当局者迷」的状态，难以做出清晰的决策。这时，旁观者往往能提供更加客观的见解，帮助我们跳出困境。然而，重要的是，我们并不需要独自承担做决策的压力。
无论是身边的朋友、家人，还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，都可以帮助我们在面临重大决策时，理清自己真正的需求，避免被一时的情绪左右。有时候，情绪容易让我们做出冲动的选择，而Ta人的观点往往能帮助我们从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，做出更加理性的决定。
在心理咨询过程中，许多人通过与咨询师的对话，逐渐深入探讨自己的价值观和长远目标，学会放下对沉没成本的执念。通过这样的探索，Ta们意识到，过去的投入并不应左右未来的选择，真正值得关注的是当前和未来对自己最有益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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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没成本之所以难以割舍，是它背后其实的几个心理机制在起作用。损失厌恶让我们更害怕失去已经投入的时间、金钱和精力；自我认同让我们不愿承认曾经的投入可能是错误的；而对于改变的恐惧，则会让我们在想清楚利弊后仍然无法行动。这些心理机制共同作用，使得我们常常很难「断舍离」。
不过，好消息是，我们可以通过调整自己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，学会更加理性地做决策。过去已经沉没，真正重要的是，你接下来该如何前行。
沉没成本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，但「认清很多大道理之后还是不知道怎么做」也是很多人的困扰。在理性计算和果断决策之间，似乎总有那么一点距离。也因此，很多人会感到自己被困在决定的漩涡中，迷茫纠结却无法下决心。也因此，许多糖丸儿会体验到持久的焦虑和犹豫，而这最终又可能事与愿违地让自己错失更好的机会，甚至陷入更深的困境。
不知道正在阅读的糖丸儿们，你在面对沉没成本时的决策能力如何呢？下面提供几道简单的自测题，回答「是」或「否」即可：
● 你是否常因为害怕浪费已投入的时间、金钱或精力，继续坚持不再有回报的事物？
● 你是否难以接受曾经的投入可能是错误的，觉得承认这些就等于承认自己失败？
● 尽管已经意识到继续下去没有意义，你是否还是因为怕改变而无法行动？
如果你在大多数情况下对以上问题的回答是「是」，那么，很可能你在面对沉没成本时受到了困扰，导致无法果断决策。这种困境如果影响了你的日常生活和重要选择，可能值得寻求专业帮助，帮助你更清晰地看待自己的选择，并学会如何理性决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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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慰记作者郭思维 安慰记心理2025年06月11日 20:02河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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